新兰的婚后生活【16】
“名侦探阁下，是嫌我这儿太无聊吗？我记得你好像上次说你想看《福尔摩斯全集》法文版，我这里刚好有一本，看看吧。”说着，一本比砖头还厚，遇到歹徒拿出来就可以防身的大部头书凌空飞来。新一敏捷地接住，开始翻看。
“太好了，灰原。”
接下来的下午时光就被工藤新一全数用来攻读《福尔摩斯全集》的法文版……
傍晚。
诊所的门被敲得很响。“来啦来啦~~~”新一不想打扰在里面看书的志保，便自己无精打采地走向门口，心想诊所不是休息吗，怎么会来病人呢？
“对不起，诊所暂停……啊，是你？”门口站着一个背着个书包的约莫六七岁的小姑娘，看见了新一，她有点邪邪地笑着，一副唇红齿白，眉清目秀的聪慧相。
“是志保姐姐的男朋友！”她尖声说。
新一很郁闷地看着这个小丫头。没错，上次给他指路还讹了他五十日元买零嘴的就是这位小小姐。没想到今天她竟然主动找上门来了。世界还真是小啊……
“你这小鬼，上次从我这儿榨了五十日元我还没说什么呢。难道你没看见外面的牌子写着诊所停业吗？”
“这么点钱就念叨到现在，志保姐姐的男朋友还真是只铁公鸡，一毛不拔呢。”小女孩嘟起了嘴。
铁公鸡？一毛不拔？谁来解释一下这小孩是从哪儿学来这种名词儿的？
“拜托你不要老是叫我‘志保姐姐的男朋友’好不好！我的名字叫工藤新一！”忍无可忍的大侦探终于爆发了。
“切，志保姐姐的男朋友还真是凶啊~~~”小女孩冲他扮了一个鬼脸。
“喂，你……”
“怎么那么吵啊。哎呦，是小百合啊。”志保打着哈欠从书房里出来。
小百合一看见志保就像看见亲人一样飞扑过去：“志保姐姐，那个人特别凶神恶煞，他不让我进来。”这小家伙，竟然还会恶人先告状！
“真的吗？大侦探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呢。对一个小孩子那么凶干嘛？”志保丢给一旁目瞪口呆的工藤一个戏谑的半月眼。
新一欲哭无泪：“灰原，你怎么……”
“那么，你今天来做什么呢？”志保蹲下来问小百合。
“因为爸爸要去小樽市出差，三天不能回家；妈妈也要到稚内的姨妈家去，我不想去姨妈家，他们又不放心小百合一个人呆在家里，所以就到诊所来……请让我借住三天，谢谢！”这个叫小百合的女孩说着还夸张地鞠了一躬。
听了这些话，志保微笑着站了起来：“借住三天啊，没问题。不过——”她扫了工藤一眼，“有一个人得睡书房了。”
还未等新一答话，小百合就走到他面前又是深鞠一躬：“谢谢志保姐姐，也谢谢志保姐姐的男朋友愿意把卧室腾出来给我睡！”
喂喂，这丫头，我有说过要把卧室给她吗？另外我什么时候变成了“志保姐姐的男朋友”？新一无比郁闷地心念着。
志保看着这个无比天真的女孩子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。然后勉强笑着，摸摸小百合的头说：“小百合，不要再叫那个大哥哥是我的男朋友了哦。他已经和另一位大姐姐结婚了呢。所以，要叫他新一哥哥噢。”
对哦，他，是平成的福尔摩斯，是Angel的妻子，我们从来没有什么超越朋友的关系。以前没有，现在依然没有呢……
“结婚？就是像电视上演的那样两人手拉着手走在一块很长很长的红地毯上，然后有一个穿着很奇怪的老头拿着一本书念些东西吗？很简单啊！如果志保姐姐和新一哥哥也那样不就是结婚了吗？”
“也许……等你长大以后就明白了……晚餐想吃什么？”志保轻轻地叹了口气，有一刻，新一确定她的冰蓝色的双眸中有泪光闪现，不过转瞬即逝。
“小百合要咖喱！”女孩大声说。
晚餐桌上。
新一和志保面对面坐着，而小百合则坐在志保的右手边。“是，就是这样！”那个小姑娘叽叽喳喳地对志保说着什么。令新一不解地是，她竟然饶有兴趣地倾听着，还时不时地问一句：“后来呢？”让大侦探感觉有点“备受冷落”。他只好自己坐在那儿漫不经心地用勺子搅动着盘中的咖喱饭，偶尔舀一勺送进嘴里。
“你竟然这么喜欢听小孩子说话啊。”在小百合停止说话后，新一终于逮着一个机会向志保发泄一下他的不满。
“呐，我不是跟你说过吗？我在未懂事之前就被送到美国去读书，接触的同龄人非常少。又因为组织的监视而不敢交朋友，所以现在偶尔听听日本小孩子的生活什么的是很有意思的。”志保回答说。
“诶？志保姐姐去过美国吗？”志保尖声说。
“是啊。”志保微笑着拍拍她的肩膀。
“和小孩子相处的那么好，说不定自己就是个小鬼呢。”新一忍不住酸溜溜地掷过来一句。干嘛要和一个小丫头那么亲热！
“是吗？那就——谢谢夸奖啦~~~”志保一边优雅微笑，一边借着桌布的掩护，用玉腿在桌子底下踢了工藤一脚，他的脸抽搐了一下。看来女王不是好惹的，所以要记住，说她是小鬼之前要考虑清楚~~~
吃完晚饭，志保就到楼上的书房里去看女性杂志了。小百合在楼下看电视《假面超人》。新一则因为借住在志保这里要承担家务，在厨房里洗盘子……墙上的挂钟指针“嘀嗒嘀嗒”地走着。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志保感到头有些疼了，低头看了看手表，已经九点多了。以往睡得都很晚，不过现在家里来了小孩子，所以不如早睡一点更好。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，打算去淋个浴，然后就回房休息。一回头，却发现大侦探倚在门口，手里拿着书，似笑非笑地望着他。
天哪，她一直专注于看书，根本没注意到大侦探的存在！他在这里多久了？是不是一直在盯着她？想到这儿志保脸上都有点发烫。
“啊咧咧？大侦探走路都不出声音啊，是在学习猫吗？盘子洗好了没有？”志保深呼吸几次，稳定了情绪，然后这样说。
“盘子都没问题的。我已经看了好久的书。对了灰原，到底谁睡书房啊（志保的书房是有一张床的，供她读书累了的时候小憩一下）？”新一说着扬了扬手中的书。
“你。”
“为什么是我？？”
“难道是我？或者让小百合睡？”
“……”
于是大侦探妥协了……
这时，一个白色的小身影站在门口，那是刚刚换好睡衣的小百合。
“志保姐姐，洗手间用好了，我睡觉啦……咦？原来志保姐姐的男朋友也在啊。”她笑眯眯地盯着新一看。
“都说了我不是‘志保姐姐的男朋友’！”新一无奈地喊道。但小百合无视他的话，自顾自地继续说：
“我习惯睡觉时把窗户锁上，可以吗？”
“行。”
“那，晚安咯。”小百合顺手就把书房的门关上了。
志保注视着她的背影，打了个哈欠。“大侦探，我也要回房间休息了。”说着她便走过去拧了拧门把手，门却没开。
“怎么回事？奇怪……”志保又试着使劲儿拧了一下，门依旧紧闭。她有点不安了。又试了几次，却依旧没用。
“不会吧，难道是……”
“工藤，你是不是使劲压了一下门把手？”她疲惫不堪地问。
新一仔细回想了一下，他洗完盘子后因为想看看志保在做什么，所以就蹑手蹑脚地走上楼。门是虚掩着的，他轻轻推开门，而此时志保正专注于看杂志，并没有注意他。但新一万万没想到他所看到的是那样冷艳而魅力十足的女子。房间内的灯光适度，在她的周身点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，那是一种异样的朦胧美，就像掩藏在夜晚的薄雾后面的一轮满月一样。他有点呆了。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，他不自觉地压了一下门把手吧。
“这就行了。”志保叹了口气，“你把门反锁了，小百合又把门给关上。这下子从门里也打不开了。只好……”
“有那么严重吗？灰原你应该有钥匙的。”新一轻松地说。“拿出来打开就好啦。”
“问题是，钥匙放在我卧室的床头柜中。”志保冷冷地瞪了他一眼。新一露出一对豆豆眼。不会吧……
“那就叫那个小鬼来帮忙开门好了。”新一想了想继续说。
志保便靠在门边大声喊：“小百合，小百合！”过了一会儿新一也帮着一起喊，但是没有用。小百合睡在新一之前睡的房间里，而新一的房间在楼下。再加上志保租的这个地方似乎隔音效果出奇地好……不论如何，总之无论这两人如何努力地喊，那小丫头就是没有回应。
“真是没办法。你说你怎么就……算了，我也不想说什么了。”志保无奈地说。
“没关系的。这里不是二楼吗？跳下去应该没问题的。我下去后把一楼的窗户打开，然后进来就可以了。”工藤一边安慰她一边走到窗前。
“大侦探，”背后，志保冷冷掷过来一句话，“在你跳进窗户后面富田农场的花田里之前我还是决定提醒你一下，小百合刚刚说了她习惯睡觉的时候把窗户锁起来，以免你今天得在露天的地方过夜。”
新一失望地用手扶住额头：“天哪，这可怎么办？灰原，……灰原？”
一抬头，他看见志保一只手指着地板。
“诶？灰原，你不能睡地板的，要睡也是我睡。”新一赶紧说。
“我知道啊，就是你来睡地板嘛。”志保露出一个的邪邪的笑容。
“喂喂……可是这里应该没有多余的枕头和床单啊！”
听了这话，志保用阴森的表情回敬道：“呐，大侦探，你身上的衣服，如果好好利用的话，应该可以勉强充当枕头和床单的吧。”
“灰原……”
新一第二次睡着后就是做了一个噩梦了。刚开始是他掉入一片黑暗之中，四周满是小孩子的啼哭声，女人的尖叫声和枪声，似乎是Gin的。明明是厉害的大侦探，可是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，他头一次感觉到了彷徨和孤独，以及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——以前，他一直都是对未知事物有着不同于常人的好奇心的。
渐渐地，有一束光芒照亮了四周，新一发现自己身处一条陌生的走廊。走廊的四壁有无数闪动着的影像，都是他认识的人的脸：爸爸妈妈、阿笠博士、步美、光彦、元太、警视厅的人、FBI们……全部一闪而过。在走廊的一端尽头，光线很明亮，在那儿矗立着一个身影，越来越清晰。那人抬起头，竟然是兰，她还是双目含泪，手握自己的手机，低着头仿佛在等待什么。见新一向她走来，她立刻泪水涟涟地向他伸出双手：“新一，快救救我，快救救我……”
新一习惯性地冲她奔过去。鬼使神差地，在这个时候他却回过头注视着走廊的另一端，在那暗影之中有一抹茶色。茶发下有一双冰蓝色的眸子幽幽地注视着他，一语不发，淡漠如水。啊！那是……
“灰原！”他又想转身走向灰原。但兰的啜泣声越来越响，怎么办？
突然，从黑暗的角落里传来一声可怖的枪响，于是那茶色的发丝，在空中飞舞，伴随着苍白的脸，坠落尘埃……血，那么多血，如同铺天盖地的曼珠沙华，美得吓人……
“灰原！”他大叫，后悔自己的犹豫，兰依旧安然无恙，可是那个家伙……他害怕失去她，他不能失去她！
新一猛然从床上坐起，额头上出了薄薄的一层冷汗。环顾四周，他还在志保的书房里。只不过是一个梦，他还没有失去她。
“BALO，那个乌鸦军团都已经土崩瓦解了，我到底还在担心什么啊。”新一揉了揉额头，梦里的那一声枪响震得他头疼欲裂。但是另一件事物很快就吸引走了他的注意力。
那是墙上的挂钟，指示时间已到了一点四十分。
奇怪，为什么灰原没有叫他起床？
缓缓地向右转头，新一发现志保趴在桌子上手臂和刘海遮住了脸，应该是已经睡着了。她的膝盖上扣着书，台灯依旧亮着。
“我就知道你会这样，到床上去睡吧……灰原，灰原？”新一踮着脚尖走上前，推了推志保，但她没有醒，只是挪动了一下头，将脸露出来。她睡得真的很沉啊。
她太累了。
“傻瓜……”新一温柔地笑了。志保的睡颜真是惊为天人。眉眼如画，不悲不喜，显得宁静而圣洁。这张脸上平时总是挂着或是冷峻或是嘲讽的表情，让人似乎有种不可亲近的感觉。双唇为淡粉色，如樱花瓣般柔软，在恍惚中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。
小心翼翼地将她横抱起来，生怕惊扰到了她的好梦。躺在新一怀里的志保还是没有睁开眼睛，反而无意识地将头倚靠在他的肩膀上，嘴里似是呢喃着什么。咖啡色略带清香的柔软发丝偶尔轻扫到他的脖子，有点痒。“喂，这家伙……”新一脸有点红了。睡着的志保显得就像一件珍贵易碎的珠宝，将脆弱的一面展现在他面前。搂住她的手下意识地微微收紧。
“真是的，为什么要这样呢？内心明明不像外表那样坚强，可是总什么都不愿意说，装出很强硬的样子。其实有时候灰原还是蛮可爱的。”新一望着志保的脸，有些无奈地笑道。
很小心地将她软绵绵的身子放在床的内侧，然后缓慢地躺在她身边，并顺手熄了灯。黑色蔓延，笼罩了整个书房。刚开始新一的身子离志保的非常近，几乎就是贴在一起的。不过这样似乎有点不妥……于是新一移动位置，挪到离志保起码有二十厘米远的地方。但是错失这次和灰原近距离接触的机会似乎很可惜……于是他犹豫了一下，又一次挪动到距离她约莫四五厘米的地方。
新一用——可以说是宠溺的眼神望着志保睡熟的容颜：“笨蛋啊……”他还从未用过这么温柔的声音和兰说话呢。但随即他又为自己的想法愣住了。
他在宠溺她？
他在无意识地——宠溺这个女人？
仔细想想，无法回避的，他已经真的很在乎她了。最初见到她开枪的英姿飒爽，就觉得这个女孩不可小视，很是与众不同。知道她是组织的人后，更是觉得这女人绝非等闲之辈，于是对她百般防范。可是在广田教授家，当她倚靠在他的胸膛上声嘶力竭地痛哭时，两人之间所有的疏离与警惕，在一瞬间彻底烟消云散。一种怜惜之情，就那样荡漾开来。从此，两人成为了被一颗红白胶囊紧紧联系在一起的命运之人。斗嘴、一起讨论案情、共患难、守护，都是他最美好的回忆。他不再无助，因为……
“有你在啊。”
在竞技场的时候，她是这么说的。
如果，他从未有过一个青梅竹马，那么，他会不会就这样爱上她，他会不会最终让她成为他的妻子，而不是毛利兰？
本来，大侦探那么渴望找到志保，无非就是想见见她，想看看她过得好不好，如果有困难就帮她一把。
可是，有那么一刹那，他竟然产生了想和志保长相厮守的感觉。他竟然觉得这种生活比在东京更轻松，更……幸福。
事态的发展，已经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。
可是，他却不能任由事情就这样下去，因为他明明已经娶了兰，不能这样，可是……
新一带着复杂的心情望着志保。本来这个时候他应该睡着的，不过此时他却不得不承认，在光和影交织的陪衬下，她真的很美，那是不同于兰的美。修长的身材，精致的锁骨，纤细的腰身……他咽了一下口水。忽然从身体的身处升腾起一股热量，是他简直有点不能自已。那是欲望的前兆。看来志保的诱惑力还是蛮大的。闭上眼睛不去看她，嘴里念叨着：“灰原不在这儿，不在这儿……”却无法忽视那触感极好的肌肤、缓慢而平稳的呼吸声以及志保身上那种醉人的干净的薰衣草香，她特有的味道。
“兰……”新一最终发出这一个音节。这倒是管用，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兰泪眼婆娑的苦楚模样，心也慢慢地冷却下来。
他在纠结中昏昏沉沉地睡着了。
……
金色的阳光透过纱质窗帘照射进来，温暖、说不出的清新。好久没有睡这么舒服了。梦里，没有无止境的黑暗，没有被遗弃的恐惧，没有无法抑制的孤独……
志保眯眯眼，想舒舒服服地伸个懒腰，可是四肢被什么东西束缚住，动弹不得。
睡意朦胧地睁开眼，面前是新一放大N倍的俊脸。这才意识到，自己是被人家搂在怀里。他胸膛中有力的心跳，一下一下撞击着她的灵魂。
“呵！”志保下了一大跳，一把推开了他。新一有点尴尬地望着她，半晌，竟然是眯着眼睛微微笑了起来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志保一边调整呼吸，一边用冷冷的声音质问。她明明只记得自己看了会儿书，没有叫大侦探起床而已，怎么现在不仅安安稳稳躺在床上，还被这个家伙给结结实实地圈在怀里？
“呐，我半夜里醒来（是做梦吓醒的吧？），发现你没叫我，而且已经睡着了，所以就把你给弄（抱）上床啦。”
“你……”志保感到自己连头发根都要红了。俩人难道就是以这种“相拥而眠”的姿势度过了后半夜？等等！会不会这个大侦探做了什么非常过分的事情……
“你没有做什么事情吧？我是说，你这个色狼……”志保用最快的速度上下打量了一遍自己的睡袍，还好，没有被弄乱、不整、撕破、弄脏的现象。
“没，没有……”
“真的？”
“嗯……”
真是的，怎么只不过一夜就出现了这样的事情啊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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